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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气象》——探讨动画与现实的治愈关系
家在传统意义上,通常代指一个由血缘关系串联起来的共同体。他们一起生活,一起成长,以至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形影不离。
这既来自于我们脚下亘古不变的土地,又来自于社会意识的前进与演化。
在进入现代后,家的现代性意义进入一个升华与瓦解并存的状态当中。
家的意义开始变得多元,血缘的纽带逐渐淡化,个人情感体验的权重成为衡量其价值的主导因素,带来了更多的机会与选择。
在人们脱离了一个固定地点的束缚,准备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人际关系的原子化倾向,又成为了无数灵魂漂泊世间的阻碍。
于是,个体原生的家庭,又将承担起避风港的角色,让我们得以喘息,寻觅新的缘分。
就这样,缘分成了多数孤独者们既想摧毁又想得到的珍贵宝物。
那几块心中缺失的拼图,亟需获得原本属于它的位置,构成一幅和谐的图景。
同任何时候一样,治愈的力量总是在触动人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后,才能得到实现。
代代无穷已
第一层治愈关系的感化,源自生的蜿蜒绵亘,奔腾不息。
人对于生和死的态度,是区分悲喜剧的决定性线索。而要说之于生死最为平和的一种氛围,那便是乡土生活的宁静与流动。
《相合之物》以一家传承了几代人的甜点店“绿松”为叙事核心,牵绊起了一大家人的晴雨春秋,朝露浮云。
一片忙里偷闲,落叶归根的气质,是乡土治愈的恒久魅力。小学生,大学生,归家游子尽管有着不同的烦恼,有着不同的经历。却能坐在一起相互倾吐,直至悲伤释然。在这种温馨的生活里,人对死的恐惧会被压制到极低的水平。
一切生物都是一样,越是迷离,越恐惧死。
当代代的人生几乎以既定的方式展开,又能添加一点可控的变数的时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生的希望一直存在,思考的事情变得单纯,人之常情的诵读变得纯粹。回到“清静无为”的山水画卷里感受自然,拥抱朝霞和明月,是多少人都想追求的梦想。
不过这份自然不会一直存在下去,时代会驱赶人放弃宁静的部分,得到流动的整体。
《跃动青春》描述了一个高中生从八个人的县初中到大都市里高中收获新关系,掌握新生活的羁绊与前进。
不同于《莉兹与青鸟》寻风问事的严肃态度,它更侧重于刻画走走停停的俏皮挫折。
人一多起来,热闹吵嚷的环境也就被构建起来。
既然《相合之物》《玉子市场》那种青梅竹马似的生活距离我们有些遥远,《轻音少女》《摇曳露营》的无所事事的生活又不复存在。
那么《跃动青春》这种背井离乡,碰见陌路人又能与其和睦相处的故事,则能成为勇敢生活的范式。
遇见同学就仔仔细细了解一番,不懂的事情先做了再纠正。比起数不尽逃避错误的方式,这份真诚是人离开家乡创造友谊的良好开端。
在热闹吵嚷的环境里。怀着“善恶本一体”的观念,照样能送来朝霞和明月的清静。
若留下人际关系不处理,事实会变得越来越坏。若丢下别人的看法在一旁,那孤独的阴影也会如约而至。世界因为这种热烈,反而变得喧嚣,让人难以忍受。死的恐惧渐渐蔓延全身,直至精神上的消亡。
动画里所表现的故土友人,都市佳人,无间亲人。仍然在主角所度过的乡土主线上流动着,把昔日的熟人经验,代入当今的命运天平。
她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把长期积累的尺度,改写为阶段性的陪伴,以流动包含静止,拿宁静书写喧嚣,最终不再迷离,不再恐惧失去。
《相合之物》与《跃动青春》达成了内核上的和解,完成了生的蔓延,以真诚置换欺骗,送来了新生。
但生毕竟是流动整体的部分,至少有静下心来谈事情的机会。那死,或者说失去又有治愈的蒸汽浮动其间吗?
天涯共此时
第二层治愈关系的感化源自对死的牵挂,静听心灵的脉动。
大声的哭喊,细语的呢喃,都是人对心中所思的无奈挽留。
极度的冷静和极度的宣泄交织,是复归平静的伊始之地。
《紫罗兰永恒花园》从战争中走出的女主角薇尔莉特,抱着机器的冰冷,寻觅人间的暖意。
作为一名自动手记人偶,她总是坐在一旁静静倾听,用冰冷的钢铁,敲击出温暖的文字。
军人的高效执行,女性的温柔知性。在她心中荡漾起点点涟漪,免于四处张望的窘境。
在代写信件的漫长旅途上,有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孤儿,有面临生死想起家人的战士,有令人迟羡的皇亲国戚。
可他们却在面临爱的命题上,却获得了共同的愿望,在失去的时刻,选择了共同的挽留。
写一封信,寄给远方的人,让当面说不出的,无法说出的话,借由一张张白纸,流露出真挚的感情。经过手记人偶之手,行至表达的升华。
双方各自聆听彼此心灵的脉动,筑起牵挂的长城。由失去的遗憾,返程期待的欣喜。
正因信的那一头存在着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正因不亲眼见到才会认为他存在的那个人。
正因读了这封信,而触景伤情,为我欢呼,为我沮丧的那个人。
无论会不会为我写一封回信,都是无所谓的。他一定体会到了文字承载的力量,在心中给我回信,毕竟他那里,没有手记人偶的存在,表达不出那份五味杂陈,高朗明远的心境。
怀着这样的期许,爱在薇尔莉特和众人心目中得到实现,这是最基础的信任电波。
也许他们不会再次相见,不能从漫长的生活中把握彼此的心灵。可这段由衷的倾吐,却能改变深陷囹圄的困境,重回曾经美好的时光当中。
不惧岁月长,不怕流年短的英雄主义。在此刻获得宁静不得的躁动,重归流动的故土,在心田中含苞待放,归于平静,形单影只,与那份孤独释然,再寻一片故土。
《相合之物》《跃动青春》这样充满活力的春天,似乎入不了薇尔莉特和一众苦旅者的眼睛。
但自己心灵的脉动指向的地方,却不会欺骗任何一个反对的念头,以基础的信任,推波助澜向当下的真诚演进。对陌生人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哪怕不做记录,永远不寄出这封信件,痛苦就会减半。
物哀便是性情中人所怜惜的感受,但极度的冷静和极度的宣泄不会被压制在文字中,现实中的迷离,会接连不断的产出。
流动的死与生受到真正的流动了吗?它到底存在于哪里?
歧路今安在
盛夏的清凉是紫罗兰的花语之一。
把死比作秋天。那么,在其中顽强生长的紫罗兰,便把孤寂之秋,化为夏日阴凉。
夏秋两季不同冬天,不同春天。而是二者的过渡,这之中会出现春的影子,会出现冬的影子,承上启下,继往开来。
生在夏天最旺盛,死在秋天最深沉。紫罗兰的凋谢会到来,可那份情感的共鸣。却成为了整幅拼图的关键一块。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日本经济危机作为一代年轻人的创口,铸就了动画业的辉煌。
禁书销量百万余册,天灾人祸接踵而出。
两次世界大战,为人类文明带来生灵涂炭的低沉,时至今日仍刻骨铭心。
这些伤口的愈合,绝不来自于任何理所当然的力量,必然有着无数挣扎和放弃。
治愈,是一种自我医治的手段。在我们的世界里,不存在写好的剧本,而只存在魔幻的现实。
没有逻辑的运转,没有搭建好的舞台。
能使万事如意的家不在这里,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借助文艺作品来体会这份时代精神。
换言之,真正流动的乡土,便是我们每天都历经着的真实,毫无锁链束缚,又处处充满锁链。
人从吃饱饭收获幸福,到吃得好收获幸福,是一条永不停息的河流,待我们放上生命的砝码,去衡量生死的价值。那么,家的气象万千,将尽数展现。阻挡着飞星传恨,带着新的希望,迎来一片佳期如梦。
或许在几个世纪以后的历史里,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这些只能活几十岁的普通人。
但我们不能忘记几百年飞逝的时光中,有多少人为热情献出着自己的生命。倘若摘编他们记录的一段话,恐怕是如此的令人不可思议。
“在二十一世纪,人们已经有了相对富余的物质生活条件。在那时,人们已经掌握了运用多种媒介和技术共克时艰的能力。尽管局部冲突接连不断,但共同价值的争取,让人成功延续自己的生存。总之,相较于先前的历史阶段而言,这是一个承前启后的伟大时代。”
来自:Bangu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