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響け!ユーフォニアム3》简评:
声明:本人无意参与有关soli人选问题及京吹三评分问题的争辩,也无意抹黑或洗白任何相关创作人员,本篇仅有关我对京吹三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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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看完最后一集是不准备写了的,但刚好前两天看了剧场版《想要传达的旋律》,顺带把前两季和久二年的剧场版(后直接简称剧场版)回顾了一下,也算是有了点新的想法,就都整理一下写下来吧。
在回看前两季之前,我虽然对本季的评价不高,却也只是认为是表达效果层面的差异,但在回顾完前两季及剧场版的内容后,我意识到,前两季的叙事重心和整体的故事走向和第三季及剧场版存在很大差异。这也就是今天的第一个话题:
叙事的转变——京吹三和前两季并非相似的故事
首先我要提出一个爆论:从表现的结果来看,京吹前两季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了,而之后的剧场版和第三季更像是一种久美子视角的番外。
我知道很多人可能不会认同这个观点,但这确实是我这两天看下来最直观的的感受。纵观整个京吹系列,其想要表达的东西,包括青春、励志、音乐、传承等,在前两季就已经都说了一遍,即使久一年最后的结局只是全国铜奖,但关于北宇治的崛起故事,关于北宇治崛起中的人物的故事,关于这些前两季真正在讲的故事,真的已经讲完了。而最后的全国铜奖,与其说是遗憾,不如说是缺少积累。
其实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观众想要看到北宇治或至少作为主角的久美子夺金(或者说作者认为主角的久美子需要夺金),观众和创作者都认为需要有进一步的故事。于是有了后来的故事和后来的转变。
这种转变在我看来主要有两点:从关注三个年级不同的问题转而聚焦一年级新生的问题;从知晓问题的旁观者变成了帮助解决问题的长者。第一点很好理解,就像前面所说的,二年级和和三年级该讲的故事差不多已经讲完了,这时候要写剧情,要么写核心角色的日常故事,要么就只能聚焦未知的新人,这是一种不可必然的必然结果(其实这一点与京吹本身的性质和选择有关。说到底音乐这种主观性较强的竞技形式,和传统竞技题材作品是存在较大差异的,比起外部的对抗更容易展现的是内部的矛盾,而选择以内部的矛盾为锚点,就很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至于第二点,则主要有关身份的转变,这里暂且不做展开。其实这一点我是不太理解的,虽然这种转变合理,但继续之前的讲述形式也是完全可行的,甚至大多数时候这种转变带来的是负收益。
必须要说的是,京吹的转变不是从第三季开始的,而是从久二年的剧场版开始的。同时,其转变确实符合一种渐变的模式:从久一年各式各样的故事,到久二年聚焦新生的问题,直到九三年因结构的局限引入了一位特殊角色——黑江真由。
这便是本篇的第二个话题:
问题的引入与结构性的矛盾——无论她们(久美子与真由)的实力孰强孰弱,都很难得到较为完满的故事
有小部分人不理解,一直以来都好好的,为什么要在这一季加入黑江真由这个角色。但这在更多的观众眼中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第三季需要一个真正能触及本质的角色,而现有的和新加入的一年级角色是无法胜任这点需求的(这里不是说不可以用他们制造矛盾,而在于强调用上述角色引发矛盾并不会更容易或有更好的表达效果)。无论是久二年的剧场版还是第三季的前期表现似乎都验证了这一点。
无疑,真由的引入增加了作品的可能性,可随之而来的不是剧情的步步高升,反而陷入了另一个困境,即设定和表达的矛盾。
这里要预设一个前提(说是预设主要是因为我没法肯定的说没人能把这种情节写好,但从已有的剧情可以确定的是武田和花田没这种能力的):京吹这部作品中人物实力的对比是一直不变的,或者至少是短期内无法改变的。如果接受了这一点,那本作关于soli之争的剧情和其最终导致的结果分歧就很好理解了。
在这之前我们先来看可能的情况。1)真由的实力弱于久美子。这种设计从结构上来说其实没什么必要,其本质依然是一个需要帮助的下位者,和前几集的一年级新生没太多区别,即使能为其设计其他更精彩的剧情,但并不具有更多的特殊性。2)真由的实力高于久美子。这其实就是京吹第三季本质上的实力关系,其结果也很简单,导向久美子必然的失败。但这只是表面的东西,更深一步来说,这样的剧情设计会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读者的期望和兴趣(当然,分卷当噱头还是很好用的,免不了最后被骂罢了)。
3)两人实力相当(包括稍强或稍弱)。否定了前两点的可能性之后,必须要承认最后这种设计是有机会写好的,一个开始稍弱最后稍强的实力对比关系其实是可实现的,如果创作者一开始就让久美子和观众认识到其与真由的实力差异的话。我不清楚三次比赛和社团招新等事务的具体时间,但从作品表现上来说,府赛甚至关西赛选拔之前主线剧情被托的有些冗长,不厌其烦的填充各类剧情,关西赛选拔之后,剧情就像一辆行驶的高速列车,无时无刻都在诉说剧情和人物(而非时间)的紧迫。而作品有关soli之争的剧情,恰恰就局限在这并不长的两次比赛之间。不客气的说,你很难想象一个在上一次选拔中落选的人,在需要处理社团矛盾和自身矛盾的同时,能在下一次的选拔中胜出,所以在第三次选拔结果出来之前我很难想象久美子能胜出,所以在看到这部分被改编的剧情之后我并不感到愤怒反而很轻易的接受了这样的剧情。我相信这也也是其他部分观众在12集之后认为久美子soli落选更合理的原因(所以有些小鬼别tm什么都不懂就在那攻击有不同观点的人。说的可能有点晚,估计也没多少人能看到了)。
如果抛开剧情要我选最后谁soli的话,我肯定更倾向于黄大叔;但有了前面的各种剧情之后,我会说真由胜出是更好的设计。这无关与情感或其他类似的东西,硬要说的话,这是一种结构性矛盾所导出的结果:作者设计出了这样一个整体结构,而让自己想写的东西即使写出来也不能令人信服。须知,创作者不止需要考虑写什么样的剧情,更要考虑如何设计以使其令人信服。在本作中,如果将soli之争的战线拉长并减少其他矛盾来增加这部分的剧情,无论是选拔结果还是表现结果我相信都会有所不同。
上面关于改编结果说了那么多,但这都只是大方向上的认同,落到实处我更多的感受是可惜
矛盾的中心——盛大的舞台与错误的人
开始之前必须吐槽一下这个平票的票型设计,真的,但凡对统计学有一点概念都不至于设计出这样的剧情,某种意义上这种票行离某方的胜出就差个统计误差。换句话说,在另一条时间线可能久美子已经领先一票拿下soli了。话尽于此,回归正题。
之前我就说过花田没什么场景设计的概念,ep12的舞台投票情节似乎有点打脸,说不上可圈可点,但总体上是可取的。如果按原作的剧情走向,第十二集的舞台所承载的应当是一个总收束的作用,我不了解原作的设计,在此不做讨论。而在现有的剧情下,这一舞台更多是为人物形象添彩,讲述的是久美子这个人深层的任性与抉择。可能有些人觉得这一集的内容和第十集是重复的,我要说这两集所表达的内容是有本质区别的。
我简单截取了ep10的部分对话
九美子:我想知道,泷老师您想要什么样的音乐
泷:如果勉强回答的话,就是大家的进步能反应到成绩上的音乐吧
九美子:您是说专门用来应付比赛的音乐吗
泷:大家将目标定位了全国赛的金奖,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在府赛的基础上应该添加怎样的变化,应该朝着什么样的演奏来努力,这就是我现在唯一的考量
九美子:抱歉,是我冒犯了
(九美子心里活动:没错,是我们说想要拿全国金奖的。“请告诉我选择黑江吹多重奏的原因”,到头来,我把这个最想问的问题给咽了回去)战前讲话:
即便如此,我也希望北宇治能拿到全国金奖。可能这只是我的任性,但是,我想跟在场的队员一起,将不满和困惑全部抛诸脑后,完成最好的演奏,进军全国赛。
概括一下的话,ep10要解决的是选拔的量度的问题和北宇治整体的矛盾。前者剧中借很多角色之口基本算是点明了,九三年的选拔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实力至上,而只是选出更容易夺金的阵容。一方面社团中的领导层一直以来宣传的都是实力至上,另一方面泷升选拔的标准只是为了比赛,所以在不同乐器间有有实力者落选,也有实力弱者需要补足,于是有了信任的崩塌和社团的矛盾。而又因为泷升不适合(这里只是借用剧中意思,与本人意向无关)出面道歉,所以有了久美子的道歉演讲。至于久美子的soli问题,在我看来是有别于这次社团整体危机的,只是发生的时间重合了。
理清了这一点之后,剩下的是我至今都不能理解的剧情。(开启吐槽模式)
特别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泷升真的是想成为他口中正确的人吗?久美子的迷茫体现在哪里?为什么久美子在音乐里表现出迷茫就要选真由?真由是特殊的人吗?等等。我除了理解了久美子想要成为的正确的人,剩下的东西我是真的理解不了,关键就我能理解的这些东西在剧情中也不多重要的。就挺无奈的,前面那些无关紧要的剧情你能讲几集,到了这些我想理解的东西半句解释不给。怎么?是想让我猜吗?
想了好久就最后就一句话:丽奈它可能是特殊的人,但也许并不是属于久美子特殊的人。所以你俩之前为什么不直接决裂了?你俩要是能就此决裂你们知道之后的剧情有多好写吗?
人物转变与揭示——如何看待本作的人物塑造
其实在聊到人物塑造时,一直都不喜欢用成长这个词,因为这好像在说剧中的角色天然的需要改善而人物的变化必然是正向的,又或者正向的变化才能体现人物的崇高和作品的价值。我相信读过书的都不会这么认为,所以今天用另外两个词概括本作两位主要人物的塑造过程:转变与揭示。
看过几原邦彦的作品应该能很好的理解揭示这个词,其作品中的人物经常如此:设计一个完整的人物→先仅让角色以部分形象示人→揭示过往经历→补全人物形象,成为全新的人物。几原曾用这种方式塑造了许多统一而复杂的人物。是的,统一而复杂的人物,这也许是真由本该有的形象,却不知为何成了现在的样子。事实上真由的塑造形式是基本符合这一形式的,但落到实处,语言对话、行为决策、心理活动、他人评价、细节描写等这些揭示前的准备活动却少的可怜。其中,ep11中小奏的评价让我一度以为这个角色总该有一个完整的形象了,可最后的结果不能说是毫不相干,也确实和这一评价关系不大,最后完全成了黄大叔人物塑造中的工具人。
最后说说本作的主角黄前久美子。这里本该是对比明日香好好写写的,但有点困了,直接把之前的话搬上来吧。(明天补充)
对于久美子的让步,我总觉得很多人有个误区,即:久美子不是圣人,为什么要把她塑造成圣人?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像之前那样任性一次?
恰恰相反的是,在这段剧情中久美子的让步才是她的任性。和当初的明日香一样,她们确实都无比期望自己能在全国大赛上演奏(/独奏),但在她们的准则中放弃才是更好的选择。这才是人物审视内心后做出的选择,这也许有违情感和直觉,但我们必须接受有些人在期望自己能够选上的同时坚持实力至上的选拔制度,即使她只是个高中生。这就是久美子这个角色的魅力之所在,或者说作为高中生却有着超越这个年龄的形象本就是一种魅力,而在这里她也真正知晓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正文结束。
在这里让我们回到最初定下的标题:如果把久美子换成明日香,她会怎么做?
如果是明日香的话,她大概什么都不会做,因为明日香会以绝对的实力拿下soli。
回想起在第一季第八集时的一幕场景
面对香织在参拜时许下的愿望:“希望选拔顺利”,明日香回到:“这种事光靠祈祷是没用的。乐器和音乐都要靠自己努力,这都要拜托神明,实在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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