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画《リズと青い鳥》简评:
二刷。与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观看它时相比,想说的东西少了不少,也多了不少。
我一直是一个懒于第二次欣赏某个文艺作品的人(除了诗歌),原因无非是厌恶重复,害怕因此破坏某作品在心中原有的美好印象而已。但《莉兹与青鸟》并不在这个行列,我很早就决定要一次又一次地观看它,但毫不意外地一再推迟:直到今天,一个断了网的、百无聊赖的下午。
我当然清楚在第一次观看它之后的那段时间,我陷入了无边的苦闷和怅然之中,浩叹于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与霙是如此相似,并不得不抬头面对某些混乱的情感——在一个不该如此的时候,一个本当集中精力于学业的时候。是的,我一直为此困扰着,心甘情愿地被困扰着,直到前不久六月的过去和一大堆事情的结束。在这段时间里,我周遭的现实与伞霙的故事奇迹般地叠合,因而让这部影片在我心中的地位步步跃升。我一直将自己代入进霙里,就像她起初把自己代入进莉兹里一样。我们有共同点:都是跟在背后的,被隐瞒的,有些被动的那一个。
转折点大概是一篇访谈,是山田尚子谈到伞霙关系时的回答:她认为两人之间并非爱情,而是青春期不自觉就会变得沉重的友情,在这一段时间里什么东西都会变得异样沉重。有很多人评论“山田尚子不懂小蓝鸟”,我想了很久,认为她是对的。事实可能是霙自己也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而她又“对喜欢的人会喜欢得过头”,其实她只是想一直在希美身边而已。她们的性格决定了她们不会把某些微妙的事情敞开了说(虽然影片最后她们敞开心扉了,但现实中有些胆小鬼就是不敢这样捏,宁愿让略微扭曲的关系一直持续下去然后扭曲就会慢慢淡去捏),所以会有误会和无声的眼泪,看起来就像爱情一样。我大概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也是这样啊,这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青春期常有的沉重而已。
回到当下,当我第二次观看《莉兹与青鸟》,我发现对霙的代入感淡去了许多,我不再像是第一遍观看它那样,急切地在每一个情节中寻找与现实对应的部分,以至于漏掉了一些细节。不过即便如此,《莉兹与青鸟》也是启蒙我镜头语言的作品,是我第一次有几乎每个分镜都知晓其意蕴的体验,或许是对主题完全沉浸的缘故吧。第二次看,我几乎回到看mygo时那种作为纯粹观众而不带代入感去欣赏动画的感觉。那些纤细的线条,绵密的配乐,细微的表情变化(上次就没注意希美的挺好颜),光影,对白,伏笔的回收。那些始于沉重而归于轻快的少女。
卡尔维诺在《新千年文学备忘录》中提出的“轻、快、精确、形象、繁复”,很适合作为《莉兹与青鸟》特点的概括。对我而言,这部作品可能差点儿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不过我感谢它。因为,对于未来,谁又说的清呢?套用那句梗图里的话来说就是:“老兄,十八岁时你真的对未来一无所知。”
唉,通讯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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