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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響け!ユーフォニアム3》久美子薛定谔的实力与机械降神(长文分析)

动画《響け!ユーフォニアム3》简评:

全文约6800字。
先抛结论:
假定久美子与真由二人实力相当,在前11.5话中逻辑是通顺的。而假定久美子与真由二人实力不相当,在最后0.5话中逻辑是通顺的。最核心的矛盾,出现在久美子实力不合理的突变上。

目录:
一、显而易见的自相矛盾
二、为什么说二人实力相当?
三、为什么关西选拔不能论证久美子实力低于真由?
四、为什么最后0.5话动画表达了久美子实力不足?
五、久美子薛定谔的实力与机械降神

一、显而易见的自相矛盾

首先假设实力相当。按照全篇的基调,以及最终泷的的判断,都意指实力相当。以此为基础,那么于情于理都应该是久美子上。于情,无论是与丽奈还是作为社长,是更符合丽奈的感情需求,以及符合社内他人期望的;于理来说,在水平相当的前提下,基于久美子与丽奈的关系,是有理由认为二人可以在演奏上可以配合的更好的。
假设剧情意指,在实力相当的前提下,在最终选拔的时候现场发挥水平的微妙差异,导致了最终真由独奏,那只能说纯纯的搞笑:这种安排本身,就是直接把权利交给随机性,那不如掷骰子好了,这不是“实力至上”,而是“运气至上”。举个例子,就好像兵乒球不是打11分而是一球定胜负。在这样的情境下安排这种剧情,除了伤害大家的感情看不到任何意义,同时无论是和“实力至上”还是“多方考量后的安排”两种方针都一点也不沾。更何况,选拔本身并不是类似高考的标准化的测验,如果是的话关西赛就不会不让小奏上了。投票并不是冰冷的机器阅卷,而是包含了丽奈的判断的,进而导致丽奈角色ooc。

假设实力不相当,那么首先直接推翻全篇基调,其次导致泷老师ooc,因为他是不会在实力不相当的前提下,不去选择实力更强的人的,这显然会直接影响夺金概率。
同时,在几乎没有铺垫与转折的情况下,莫名其妙产生的实力差异,本身从剧情发展上就很很强行,其次在二人都付出了最大努力的前提下,短时间内产生实力上的差距于理上就是说不通的。以此倒推,假设二人在最终选拔时有实力差距,那么必然推导出在真由转学来的时刻二人就是有实力差距的:然而并没有任何地方认可这一点,剧情的基调就是二人最初实力相当。所以,这本身就是巨大的前后自相矛盾。

无论是假定二人实力相当,还是假定二人实力不想当,都会导致剧情显而易见的问题。可以引用一个评论:
如果实力有差距会显得泷幽默,如果实力确实相当会显得高坂幽默。

那么二人的实力究竟如何呢?臆断是不可取的,要看动画实际呈现或者表达了什么,以及动画本身想要传递给我们什么。

二、为什么说二人实力相当?

首先看初始条件,第一次府赛选择久美子,就已经强有力的说明了最初二人实力没有明显差距,其他的都不值一提了。
再谈刻苦。久美子无数的努力与决心,动画中都是有描写的,论努力程度肯定也是不输真由的。引用一个评论:

对于选拔我只能说,花田想让久美子输,那有什么办法呢?完全不管这季用了多少处久美子挥泪练习的蒙太奇,不管久美子下定过多少次决心都没有用。

再谈天赋。假设二人天赋有明显差距,真由水平可以快速提高,一是动画中根本没有讨论天赋这个话题,二是真由与久美子都已练习多年,从常理角度,天赋可以认为基本已经兑现了才对。
基于以上三点,最终选拔中久美子与真由二人的实力有差距这一点,从实力水平发展的角度根本难以成立。

总的来说,京吹3想卖实力与遗憾这个话题的眼泪,但从剧情的角度,无论怎么推敲与论证,都根本得不出“久美子实力不如真由”这个结果,反而是二人实力从始至终相当的证据要强有力的多。

几个反驳或补充:
京吹3唯一论证久美子实力不足这一点的,就是众人的投票:然而这个论证太弱了,甚至不值一提。在泷老师已经判断二人实力相当的前提下,把这一点当做久美子实力不如真由的论据,就好像是一个笑话。

再谈泷的判断,在二人实力明显有差距的前提下而不做选择,目前看是明显ooc的,动画如果真的要基于这点说事,那不妨描写的明白一些,不然也只是无端揣测罢了。在人物做出不符合一贯作风的动作时,却又不给予明确说明,那不过就是车库里的喷火龙的罢了:空口无凭。
假定泷判断真由实力更高,那应该像京吹1中直接选择丽奈一样,直接选择真由。如果真的压不住争议,再进行公开选拔。同时,关西赛争议的核心之一是,泷老师在小奏与大号之间没有坚持“实力至上”原则。假定真由实力更高,那么泷直接选择真由,其实也是一种修正。

再谈久美子的进路选择。选择是什么?是基于现有的情况,对未来发生事情的走向进行选择。而久美子的进路选择,只会影响久美子进入大学之后的演奏实力。在现阶段大家都只在吹奏社练习的情况下,这个选择本身会影响久美子的演奏实力是站不住脚的。
再谈进路选择反应演奏实力这一点,即“久美子没选择音大就说明久美子演奏实力低”。在其他信息未知的情况下,这当然是一个可能的情景,比如叶月我想就符合这种情况。但不报考音大的原因可以是多方面的,久美子就并不适用这种推测。首选,久美子的演奏实力是可以依靠开头部分的论据进行强有力的论证的,这个时候再做“久美子不报音大代表演奏实力低”这个推测,显然是自相矛盾。其次,不报考音大显然并不仅有这一个推测,还可以是当前有一定演奏实力,但是潜力或者上限不够高,或者与个人的志向不符等等。同时,假设久美子因为当前演奏实力低而不报考音大,与从久美子纠结这么久这一点也是自相矛盾的。

丽奈和久美子说了一季的“一起solo”。丽奈说和久美子一起吹,建立在久美子和真由水平相当的前提下,是没有问题的。既然二者实力相当,那选择久美子是人之常情,也并没有打破实力至上的原则,非常合理。但如果二人实力有差距,就显得很幽默了。同时,假定久美子与真由实力有差距,那么前面建立在久真实力相当这个基础上的所有展开和矛盾也都同步成了笑话。

三、为什么关西选拔不能论证久美子实力低于真由?

对关西赛选拔做个补充。也就是在最终选拔前,动画对二人实力的表现。

从丽奈的观点说起。第9话9:50丽奈对关西选拔的观点是:“真由的确有不下于黄前的实力,再加上泷老师的个人判断吧。”这里丽奈的用词是“不低于”而不是高于,表达了承认二人实力相近。在加上“泷老师的个人判断”,意指承认了这次选拔是包含了泷老师的个人观点的。

那么泷老师在关西选拔的观点是什么?动画表达的很明确,在第十话的开头给出了:是在府赛的基础上添加更契合关西赛的变化,是“专门用来应付比赛的音乐”。具体的措施包括:
一是下了小奏,而让大号增加到四人。这点动画表达非常明确,就是完全没有看实力,而是从契合比赛的角度考量的。
二是上低音号的solo,久美子换为真由。这点动画表达的比较隐晦,在第8话的8:47开始。丽奈提到老师提醒久美子的次数变多了,久美子:“毕竟真由吹得很好嘛。”丽奈:“比起吹得好,更像是直觉强,能立刻理解泷老师想要的效果,然后配合他的意图演奏。”也就是说,泷老师为了契合比赛,希望能够迎合关西赛的变化,达到特定的演奏效果,而真由能够更好的适应这种变化。也就是说久美子与真由的solo选择,也是从契合比赛的角度来考量的。二人的选择,是在实力相当的前提下(这点借丽奈之口点明,第9话9:50),基于契合比赛风格这一点而做出的选择(这点也借丽奈之口点明,第8话8:47),底层逻辑与下小奏而上大号成员的一致的。

假设在关西赛的情节中,动画真的想表达选择真由是基于真由实力高于久美子,那么完全没有必要一次次强调二人实力相近,而应该突出二人实力的差距。
同时,会造成泷老师个人逻辑不够自洽:假设选择真由是基于实力,即“实力至上主义”,即使会造成社内议论,还是选择了实力强的。选择放弃小奏选择大号,是“演奏效果主义”,即从整体层面看契合关西赛的程度,而不是只考虑演奏者的实力。那泷老师的选择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在久美子与真由中,泷坚持了“实力至上”主义,而在小奏与大号之间,泷放弃了“实力至上”主义。
当然,虽然也可以用二者都是“演奏效果主义”把这个矛盾调和掉,但是明显不够流畅。因为在久美子与真由之间,二者实力相当,才能更好的突出泷在关西“演奏效果主义”的观点。
总之,在动画中并没有任何地方表达“关西的选择是基于真由实力高于久美子”这个观点,反而是不断表达出低音二人实力相近,只是演奏效果的调整速度有差异。

总的来说,关西赛的核心矛盾,是“演奏效果”与其他事务之间取舍的矛盾。这个矛盾在小奏与大号组非常明确的表达了出来,就是“演奏效果”与“实力至上”二者的矛盾。而在低音组二人的选择上隐晦的表达了出来,是“演奏效果”与“社内人情”二者的矛盾。同时,低音组二人在关西赛的矛盾,建立在低音二人实力相近的基础上才能更好的表达出来,即:在实力相当的前提下,理应选择久美子,但为什么选择了真由?这就明确表达了矛盾所在。(假设久美子实力低于真由,那么同为上低音号,自然会选择实力高的真由,矛盾就根本不会产生,或者说会很弱,这也是动画不断突出二人实力相近的原因。)当然二者的答案都是,泷老师对于演奏效果的妥协。

这就是动画以及原作,在关西赛选拔中想表达的东西与核心矛盾,“演奏效果”与实力以及氛围之争。既然关西选拔选择真由,是建立在二人实力相当的基础上,为了演奏效果而做出的妥协,那么自然是没有办法论证久美子实力不如真由的。

四、为什么最后0.5话动画表达了久美子实力不足?

最后的0.5话,是在久美子实力不足的基础上展开的。

1、动画展现给我们的内容:
在动画中,希望依托于一个投票环节,来表达久美子实力不如真由这一点,真的太过单薄了。这是为了强行升华主题,而改变了故事的走向,导致与一直以来传达的“实力相当”的观点自相矛盾:为什么在实力相当的前提下,直接宣判久美子技不如人?

动画投票的镜头里,专门给了秀一、小绿、小奏(还是迟疑后举手)投给久美子的镜头,向观众传达久美子有关系票但还是平票的印象。
从镜头角度,动画专门给了几个关系者的镜头,从逻辑的角度,久美子作为部长在人情上也是有优势的(即使是盲听)。无论从镜头的角度,还是逻辑的角度,在平票这个环节,动画都表达了久美子实力弱于真由真个观点。

进一步谈谈小奏的犹豫。动画在1号开始吹之后,专门给了小奏一个睁开眼睛的特写,一种解读是,小奏这个时候已经分辨出1号、2号是谁了。那为什么小奏要犹豫呢?我想是为了与12话7:12来进行呼应:久美子让小奏投给“你觉得更好的人选”。假设动画想要表达,“小奏虽然认为真由更好,想到这句话后犹豫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选了久美子。”可以是对这个犹豫的一个解释,虽说并不那么强力。
同时,选拔后小奏向久美子哭诉:动画借久美子对小奏说:“你不是实力至上主义吗?”意指久美子认为,如果小奏是“实力至上主义”,那么应该可以接受自己落选,让久美子委婉地承认了自己实力不足。

投票环节其实都不是久美子实力不足的论据,而是在没有论据前提下的直接宣判。平票并非是“实力不足”的一个发展或者推导过程,因为当前的实力是由过去的原因导致的。平票这件事并非“原因”,而是直接展示了当前是“实力不足”这个状态或结果。

再看一个问题,丽奈坚持的原则是什么?
久美子(12话 23:25):“因为丽奈...是特别的人啊,你一定不会违背本心,你将原则坚持到了最后一刻,这是最让我开心的事。”“但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才想以实力取胜,想在最后和你一起演奏。”
大别山上提到的丽奈的坚持的原则,是“实力至上”,还是“对音乐性的坚持”?这句“但正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才想以实力取胜”我认为动画要表达“实力至上”的观点更为合理一些:正因为你是坚持“实力至上”的人,所以我才想以实力取胜,逻辑非常通顺。如果这里的原则是指“对音乐性的坚持”,好像动画并没有表达过相关的观点。另外,这段台词再次借久美子之口,亲自承认了自己在这次选拔中不如真由。

最终得出,丽奈坚持的原则是“实力至上”,从“实力至上”的原则出发选择了真由。进一步可以推导出,动画在表达久美子实力不如真由这个观点。

2、逻辑层面的分析:
要在现有的剧情下逻辑上调和久美子前后实力的矛盾,好像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就是:选拔失利,不是实力问题,而是久美子临场发挥失常的问题。
但是动画并没有明确表达这个观点。公开选拔前,动画并没有提及影响久美子临场发挥的内容,反而是久美子向真由明牌:“因为我就没打算输。”

还有观点认为,选拔失利,不是实力问题,而是音乐风格、表现的细微差异或者匹配度、喜好等层面。最终导致丽奈选择了真由。同样的问题,动画并没有铺垫或者表达类似的观点。在前文已经分析过了,动画表达的观点是,丽奈最终因为“实力至上”选择了真由。
另一个观点是,二者实力差距有,但是极小。最终丽奈因为这极小的实力差距选择了真由。这与丽奈“实力至上”的原则不违背,但与平票环节矛盾。假设二者实力差距极小,那么久美子在有关系票的情况下,应该在投票环节获胜,而非平票。
同时,假设丽奈真的因为这类细微的差异选择真由,那只能说非常幽默。即使是“理想的大人”,也做不出在只有毫厘之差的情况下,不选择久美子,只有外星人可以。这反而像是为了刻板的规则,而放弃更为重要事情的不成熟的表现。

另外,这类调和会导致一个更大的问题,就是因为“发挥失常”或者任何其他的随机波动而丢掉solo,是否有意义或者升华主题?我个人认为是不能的。这只会带来没有意义的伤害,为了遗憾而遗憾。进而导致传达的价值观出现问题:因为无意义的苦难本身是不值得被歌颂的。
同时,另一个问题是,这种调和与“实力至上”的主题相背离,变为了运气至上。毕竟,在实力相当的前提下,无论是发挥或者风格等因素导致了选拔结果不同,是和实力没有关系的。换句话说,它在强调实力之外事物的重要性,没有办法将其落脚到“实力至上”主义上。比如一个学渣因为随机波动在一次考试刚好超过学霸,这个时候学霸说:“根据实力至上主义,我推选学渣为班级中不容质疑的最强学生”是很滑稽的。

而从久美子实力不足的基础出发,是可以完美契合久美子和丽奈实力至上观点的。与大别山上丽奈“实力至上”的原则,以及久美子提了一整季的“实力至上”形成了非常好的呼应。
另一个好处是,与久美子的迷茫与放弃音大相呼应。因为一场比赛的发挥或者随机波动,显然不是能支撑一个人放弃音大的理由。发挥不好,与当天生病错过演奏,从性质上其实是相同的,下次再来就是了。同理,音乐风格也与实力无关,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偏好,也无法支撑久美子放弃音大这个观点。只有技不如人才是。实力不足,是可以支撑久美子不读音大的选择的。

总之,从逻辑上讲,相比于临场发挥失误或者其他随机波动,认为久美子实力不足,是更有利于主题的升华以及人物行为的合理性的。

五、久美子薛定谔的实力与机械降神

最后我们发现,久美子的实力是薛定谔的:
在前11.5话中久美子与真由二人实力相当,而在最后0.5话中久美子与真由二人实力不相当。最终导致,久美子与真由的实力相比,处在了相当与不相当的叠加态。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久美子对进路的迷茫。

可以发现,动画想要利用久美子的迷茫,来削弱久美子的实力,来支撑最终solo落选这个观点。平票这个环节是在事实上表达了久美子被削弱了,而最终大别山上,再次借久美子之口点明了迷茫这一点(12话 22:58):“我吹完后隐隐约约明白了,当我发现自己不想读音乐大学时感到的迷茫,在演奏中稍微流露了一点。我知道丽奈你一定能听出来的。”

那么为什么迷茫会导致久美子的实力变弱?
首先考虑第一种情况,久美原本的实力没有发生变化,迷茫导致了发挥或者音乐性遭受了削弱,进而导致在公开选拔中展现出来的实力变弱了。在前文已经提出了这个观点的致命缺陷,会直接导致动画立意崩掉:
这与“实力至上”的主题相背离,变为了运气至上。毕竟,在实力相当的前提下,无论是发挥或者风格等因素导致了选拔结果不同,是和实力没有关系的。换句话说,它在强调实力之外事物的重要性,没有办法将其落脚到“实力至上”主义上。因为迷茫发挥不好,与因为发烧发挥不好,从性质上其实是相同的。
其次,久美子对进路的迷茫已经在11话中解决,把其的影响延伸到时间在其之后的公开选拔中,也显得并不合理。久美子的迷茫对公开选拔的影响,根本未给出合理的过程,只宣判了结果。

第二种情况,是通过迷茫来反映,或者证明久美子本身实力弱。因为实力不足,而没有报考音大,本身是非常流畅的逻辑链。抛开前10话,单从11、12话的渲染来看,会惊奇的发现从久美子迷茫或者没有报考音大,来做实力不足的推断看上去是非常合理的。比如11话中,与丽奈的对比,以及与前辈的交谈。12话中对久美子实力的宣判,则是对这个推断的印证。我个人认为,这种情况的逻辑链条更为合理的。可惜,这种情况下对于久美子实力的宣判更加硬核与突然,相当于强行调整了人物实力,是不可能的突变。

但无论如何,动画直接宣判了久美子实力不足,让久美子的实力发生了不合理的突变。单看最后0.5话仿佛是自洽的,但与前11.5话形成了巨大的割裂感。

动画希望表达久美子因为实力而落败,但给出的论据与铺垫都太过单薄,最终导致最终动画传达的“久美子实力不足”这个观点,成为了彻底的机械降神。

内容来自Bang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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