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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新世紀エヴァンゲリオン劇場版 Air/まごころを、君に》不合时宜的日志:from the end of EOE

动画《新世紀エヴァンゲリオン劇場版 Air/まごころを、君に》简评:


本文初衷是为答@2022 :“所以最后的掐脖子是什么意思”
但是写的过程中发现有点长还有点杂,感觉以日志形式上传可能更好。(而且我也不希望这个讨论被再顶一楼。)
这是我第一次写EVA评论,但肯定也是我最后一次写EVA评论(,虽然多半不是我最后一次写及EVA)。

正文
因为怕。
真嗣从大梦中醒来后,又要再一次面对不透明的他人了。他害怕再次被伤害、被讨厌、被欺骗。所以,他要在明日香对他做出第一个反应之前,将这个不可捉摸的可能性掐灭。
然而,尽管被伤害得如此痛苦,明日香对他的反应却是摸向他的脸。这是不可捉摸、不可理解、不可名状的善意,但正因如此,这是切实来自他者的善意,于是他悲痛地松开了双手。

EVA是伤痛,又因此是药。因为世界上哪怕只有一个人能道出你的孤独,你也足以凭此站稳。
EVA作为庵野的伤痛是有两层意义的,一方面,他盛着庵野过去的苦痛。庵野在画布上肝脑涂地,以血代笔。另一个方面是,创作和发表EVA本身又构成他的苦痛,缺少经费,制作困难,最终熬出来成品,又受到他人的不理解,辱骂——在《真心为你》中我们能看到这样的闪现。庵野秀明憎恨这些反应。庵野秀明终于从TV中解脱,他以为自己补完了,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够爱着他人,怀着善意地活下去,他以为自己能够“待在这里”。但是他错了,当他者朝他袭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了痛苦,还是感到不被理解,还是感到恐怖,因此,在观众对《真心为你》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他擅自先用恶意去偿返之前受的伤——《真心为你》本身是庵野秀明掐向观众脖子的手。
(这里一个有趣的东西是,我们似乎只能想象明日香是那个“他者之代表”,而无法是美里,更不可能是绫波(“绫波是真嗣的潜意识”)。)
《真心为你》比TV版多踏出一步,但是更为现实的一步:就算回到现实,你会伤害他人,他人也会伤害你,但是也会有人理解你,即使在这之中伴随着一声厌弃:“恶心。”(作为对实拍中出现的字幕“舒 服 吗?”的回应。)
诗是不可翻译的,那么我们如何理解彼此呢?我们唯一能做的也许只有与这种绝望相处下去。

我一直不想写对EVA的解读,一方面来说,解读EVA本身违背EVA的精神。另一个方面是,写给谁看呢?需要看懂的人,第一次看就能被打动,而看不懂的人根本就不需要被打动,他根本不需要这种审美体验。书是看不完的,这世界那么多好看的东西,为什么要缠着人家的药问呢。(当然EVA不止是功能性的。甚至正因为它不止是功能性的,它才是功能性的。)我不是抱怨有人没有“看懂”EVA的“福分”,套用一下:动画厨的耻辱不是在于没能看懂EVA,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自己看懂EVA。

很多人大概会为《真心为你》的报复而抱怨庵野秀明太脆弱,太敏感,神经太过纤细。我不知道,也许?庵野不止一次在访谈里面抱怨,说观众凭什么骂我啊,我们含辛茹苦做出来的东西,你们观众只需要坐在电视机前看就好了,你们这么轻松地看了却还要骂我们,你们看不惯可以换台啊。
创作究竟是为谁创作?在市场经济之前,宫廷的乐师与画家为贵族和神创作;在市场经济之后,艺术家们为市场创作。而在这个转型产生的裂隙,在那个动荡而摇滚,战争与运动的20世纪中,曾有人是为自己咆哮。在这个泡沫的末端,还有人以为自己可以继续做这个年轻的梦。
最终庵野也为自己的软弱付出了代价。事实上,即便在1997年之后,他也根本没成为想象中的那个补完了的自己。所以才会一直被EVA囚禁,被EVA诅咒。事实上,这不是很明显吗?在整个旧EVA中浸透了的那种对“补完状态”的焦虑与欲求,不就明白地说明了创作者现成的未补完状态吗?
不过在终的纪录片里面,庵野却大致是说了这么一句:监督就是要有接住所有黑锅的觉悟。我想也是。

内容来自Bang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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