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超時空要塞》板野一郎访谈,关于自己成为动画人的经历【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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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動画一词容易产生歧义,译文没有特别区分動画和中割。
访谈日期:2004年10月4日 翻译:rocefactor 校对:rocefactor

小黑:之前也聊过多次了,能谈谈自己成为动画人的契机吗?

板野:高中的时候因为某个事件的原因停学了,那时在上野站捡到的报纸是我入行的契机。我住在横滨,碰巧去上野的二手店挑摩托车。在高中骑摩托车上学的话会被退学,不过我想着没事吧。那会儿想要个小型的或者中型的越野摩托,去二手店淘,在路上捡到张报纸写着“西荻洼 ムサシ工作室 原画师(电视漫画的绘师)募集”这样的广告。上野到西荻洼坐电车也没多远,想着好不容易来趟东京——那个时候正好爸妈都在住院,不想和他们说自己停学了,打算在暴露之前都假装自己去上学——就准备找个事情打发白天的时间。

小黑:有点戏剧性啊。

板野:是啊(苦笑)。那之前被老师骂“你以后肯定没啥出息”,还被打,觉得“别开玩笑了”,把自己已经拿到的工作辞了,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总之就是偏离了预定的人生规划。当时是想着以后是电脑的时代了,在职业高中的电气科上学……折腾了差不多两年。过去的电脑啊,编程表里面写上公式,如果不对的话电脑就会弹出来“错误”的提示,让你“计算出错了重新来过”。电脑无论寒暑都在室温20摄氏度的舒适环境里,我自己却在监牢一样的酷热房间里(苦笑)。就觉得凭什么电脑出错了需要人类来修正啊。那时候就对计算机又嫉妒又厌恶。这样就逐渐跟不上了,跟着机械科的汽车部之类的一些游手好闲的人玩在一起,觉得“啊我也想要辆摩托车”。在这个背景下,找摩托车顺便去了西荻洼。
到了之后就问我你是来考试的吗?我就姑且说是,然后就开始考试。大概是让我画了一个小时画——说是画,也就是給原画清线。当时也不明白。也不懂透写台,也不懂定位尺,为啥要在桌子里面装块玻璃,里面还有荧光灯,觉得“有眼睛坏掉的危险啊”。让我在这个桌子上清线,我问清线是啥?对方说“……就是画漂亮点”,我就觉得懂了。然后一边在想为啥要在纸上开这样的孔,一边借了图钉,穿过定位尺的小孔挂了起来,把原画贴在桌子前面边看边对着画(笑)。想着“哇这个人画得真好,我完全不行啊”之类的。

小黑:啊,没有去描,而是在临摹啊(笑)。

板野:对,在临摹。然后边上的人问我,“不是你在干啥啊。”“我在对着这张画画啊。”“不是让你临摹。”我当时连临摹这个词都还不知道。因为是工业类的技校,电路图啊机械制图啥的课程倒是有,但是没有美术课。也不是很喜欢美术类的画,而是喜欢手翻书啥的。透视也是因为学校有工业制图的课程才学过。
我就问“诶,那该干啥?”,告诉我说“这个是定位尺,卡住这里。然后这个是透写台,点灯之后就可以透过纸看到下面的图了吧,然后照着描就行了。”“哦哦,并不是要画,只是要描啊!”“……嘛,这个就叫清线。”“谢谢!”“嘛,今天就先借给你了。”
这样搞了一个小时之后:“现在开始面试,轮到你了到这边来。为什么来我们公司?”“那,那个……从小就开始看动画片,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呢,我能不能胜任呢?抱着这样的心态从横滨过来的。”“哦,横滨来的啊,很辛苦吧,简历呢?”“没有简历。”“没有简历是为什么?”“不好意思,我是看报纸上写了,也没多想就来了。觉得参观一下也好,结果走来就让我考试了。”然后总之就是被问了很多。我想来都来了,傍晚回去也没啥事做,就问“不好意思,我之前从来没画过这种东西,就这么走了我自己没法接受,能不能让我再多画一会儿。”告诉我说“那你就画到满意为止吧”,我就一直画到了晚上。
感觉那里的工作人员都紧张兮兮的——那个地方是负责中割的工作室,动检、中割和原画师都有几个。虽然那时候不太清楚情况,不过现在回想的话因为是下请工作室,是在接日升啊东映这些各种公司的外包。那会儿应该是在做《神威赛车手》(アローエンブレム グランプリの鷹),《惑星机器人 丹加德A》(惑星ロボ ダンガードA),《无敌钢人泰坦3》(無敵鋼人ダイターン3)之类的。工作室里放着东映的卡袋。正在画的时候,让我喝口茶休息会儿,之后让我看了别人的画。我说“啊,大家好厉害,能画出两张图正中间的大小一模一样的图。”“不是,这个不是看着画的(笑),这样在线和线之间割过去就可以了,这个叫定位中割。如果你喜欢做动画的话,自己买一把定位尺如何呢?东映动画在大泉那边有卖,一般人也可以买到。”休息结束了我又拼命在那里继续画,到了差不多8点过,觉得差不多可以装作社团结束回去了,于是告辞:“非常感谢。发现自己画得很烂了。”觉得也参观到了,也看了那些画,琢磨着原来电视漫画是这么做出来的啊,真难,我可做不了。
再过了大概一周之后来了通知,问“考试那天下午来的,直到晚上很晚一直在画同一张画的那个人在吗?虽然画得不怎么样但是非常努力,要不要来实习试试?”我寻思反正也是无限期停学,去试试也行(笑)。
我就从高中毕业了。校方说提交一个报告就给我毕业证,我就交了报告拿着毕业证去找爸妈。那个袋子里写着“把工作拒了,现在在做电视漫画”,我妈跟我说,“你还是别告诉你爸了,不知道会被怎么样。”(笑)。

小黑:第一次去工作室的那天,您说父母住院了,是碰巧那个时候住院的吗?

板野:不是,那个时候挺惨的,爸妈一直生病往医院跑,我不是觉得自己停学没必要让他们再担心吗。后面作为原画师某种程度有点名气了,(技校的老师)还叫我回去作为毕业生演讲。就觉得“你TM在逗我吗?不是你说的我不是什么正经人吗?”(笑)。

小黑:这样啊。

板野:那之后就开始做中割。一开始月收入大概5000日元的样子吧,每两天熬一次通宵。因为没钱也回不了家,就在拼起来的椅子上睡觉。最早的工作是“丹加德A”里的尤纳的特写镜头。貌似是在最终回附近,尤纳的眼睛里色线的一卡。接下来是《神威赛车手》和《太空西游记》(SF西遊記スタージンガー)的工作。工作室的人和我说,“你把这些画完了就可以回家了,明天再来”,结果一卡接一卡的根本回不了家(笑)。一份工作做完要差不多三天,日升和东映的活都堆到了一起。和我同期进来的还有森山雄治,和我一样穿着学生制服在实习。那家伙非常懂事又认真,我就寻思这个画画的人可真老实啊。反正我也喜欢动画和漫画,就和打工一样能做多久做多久吧。虽然当时的人都这样就是了,大家都喜欢老版“鲁邦”(ルパン)和《宇宙战舰大和号》。
本来是这个打算的,过了两个月“再见宇宙战舰大和号”( さらば宇宙戦艦ヤマト)的中割的工作来了。社长过来问,“我们现在要做《宇宙战舰大和号》的中割,我们是按件计酬,很不好做,但是还是想做的人就举手。”然后只有我和森山举手了。别的人就都在说“那么难画的东西谁要画啊”,“就算一张能拿200元,那一张可就得画一天”之类的。

小黑:因为《宇宙战舰大和号》线很多啊。

板野:那家工作室是年功序列制的,做中割久的人呢,只画静止张和口型卡,还有那种很小的跑步之类的,把轻松的部分都挑走了。人群的卡和画错了的原画啥的就留着,说“你们新人反正也赚不到钱,就当作练习来画这些路人的部分吧。”然后就一直在画什么棒球场里面一堆路人的卡,当时是一张100元,经常画一整天只赚了100。

小黑:那样的话连电车票钱都出不起啊。

板野:出不起吧?所以回不了家啊(苦笑)。还把那些粗糙的和画错了的原画直接改了,反正画得也很糙。TVA就这么做过来的。动检还要给我把卡退回来,说“不要擅自改别人的原画啊”什么的。亏我还是打算默默给他改好的(笑)。“大和号”的时候我也干了同样的事情,结果监督那边给我退了一堆卡回来。记得是金田先生他们Z(Z工作室)的原画,第1炮塔被炸飞的一卡,把头啊手啥的被炸飞都一起画了结果……

小黑:这时候开始就已经在做那种事情了啊(笑)。

板野:是啊。然后就被说,“这又不是《大白鲨》,给我按原画来。”(笑)。我这边也很不服,就反问说“宇宙飞船的第1装甲板,第2装甲板都被热熔化了,人怎么可能还是完整的呢?话说为啥没戴头盔啊?”结果负责作监的湖川(友谦【当时表记是湖川滋】)先生就改成戴头盔了(笑),把改过之后的原画返给我了,“头盔戴上了。那么,请按照被熔化的样子来画。不要把头啊手脚啥的画飞了。”(笑)。这么狂的画中割的,“这家伙在干啥”这感觉过了一个月。接着的一个月时间非常紧张,外包到国外的原画,里面人物的脸全都画成一模一样,然后附上一张人设表,“这个是岛,这个是古代,这个是真田,按这个表把人物脸补上。”这是指名我和森山雄治做的。这个是不是中割人该干的工作也不清楚了。最后送来了“大和号”的静物摄影,觉得“啊这个照片送给我吗,太感谢了,好开心啊”,结果上面画了图,在第三舰桥的地方打了个×,写着“这里开了个洞”。觉得好不容易的照片就这么毁了,然后接到指示说“比对这个照片,用240画框的大纸,在开了个洞的位置画一个破了洞的样子。”这个已经不是中割的工作了吧(笑)。

小黑:确实不是。

板野:可不就是原画嘛(笑)。开始做“大和号”的第一个月画了300张,后一个月画了400张中割之后,演出和作监们也开始直接指名我来做了。当时工作室的人变多了,于是多租了一间大平层的屋子。那里有榻榻米能躺得下来,对我这种不怎么回家的人来说很方便。我和森山两个人在 “大和号”最后部分的两个月里就把桌子拼起来在那里工作。那个时候我如果困了可不是扇自己,而是直接用拳头打自己的脸,或者拿铅笔戳腿。经常把自己打到流鼻血。后来,森山告诉我他太害怕了,都不敢回家(笑)。

小黑:这也太夸张了(笑)。

板野:“大和号”之后,被指名做《太空突击队》(キャプテン・フューチャー)片头里面彗星号起飞部分的中割,这也是在那间屋子里做的。然后“大和号”结束不久就从工作室辞职了。这间工作室是那种“别乱想,无脑定位割就完事了”的那种公司,如果让你画三张中割,那就是正中央一张,然后按同样的距离前后各一张这样。正中央那一张可以先打个底稿,如果画准确了剩下两张就可以很容易画出来,不这么做的话,生活就没法保证了。所谓“人类的演技之类的不用去想,思考这些都是原画的事,不是中割该考虑的。”也就是说那里的方针是,“按件计酬,无脑定位割,为了能挣到饭钱,能多一张算一张”。

小黑:即使如此,以公司的角度而言也没有错吧。

板野:是没错。但是“神威赛车手”里面,钥匙叮铃咣啷地掉到地上,按那样三张动画的割法就很奇怪。所以我就只加了两张中割然后做出了回弹的效果,结果就被动检给退回来了。然后我就开始做原画的训练,3个月之后辞职成了自由身。

小黑:很快啊(笑)。

板野:和森山雄治一起辞了,一起去做了TV版的《银河铁道999》之类的中割活。在横滨的家里面一个人埋头画,差不多每两周到东京一趟,和森山一起去接工作。接到两人份的工作之后两个人分好卡,然后各回各家再画两周,再一起到东京来找动检。这样子搞了一个月之后工作量上不去,画技反而退步了。想着得找个什么工作室才行,这次就加入了スタジオコクピット。这家工作室接了《龙子太郎》(龍の子太郎)和“999”剧场版之类的,反正就是东映的那些剧场版作品,有一堆非常难画的卡。比如“999”后半部分有一卡是纯靠作画表现的朝画面里面滑动过去,阿尔卡迪亚号从镜头面前慢慢飞过去之类的,总之就全都是很难画的卡。虽然我很喜欢这种所以觉得还挺好的。那会儿还有体育热血类的比如《新网球甜心》(新・エースをねらえ!)和《新巨人之星2》(新巨人の星(II))之类的,或者还有《红发少女安妮》(赤毛のアン)的工作过来。我就觉得“啊,这工作室什么作品都能画到啊,好活真不少”。但是特别辛苦,工作室那边跟我说“画个1000张中割就让你当原画,你先画1000张吧。”,那会儿我大概只能画800张,很难突破这个800张之壁。

小黑:是说的一个月画1000张吧?

板野:对,一个月1000张中割。

小黑:不可以一个月800张,下个月补上200张吗?

板野:不行。当时说的是“一个月画1000张连续两个月,就让你当原画”这样。结果我们两个都达不了标。这时接了《粉色小姐物语 光荣的天使们》的工作。我明明挺喜欢克莱普顿和齐柏林飞艇的,看这片就觉得“这都什么鬼”(笑)。但是逐帧参考一个叫“锵锵锵,UFO!”的编舞进行中割的时候,用磁带机边听边画,逐渐被洗脑,开始觉得“这也挺不错的啊。”,回过神来就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了(笑)。那个时候NHK在播很厉害的片子叫《未来少年柯南》(未来少年コナン),听到传闻之后就特别想看。记得东京当时是和“粉色小姐物语”一起在播,在公司就和大家一起看“粉色小姐物语”,回家呢又没有电视,看不成。就想着“这个柯南到底是什么样的啊?“好像主创是自己很喜欢的做了《穿长靴的猫》(長靴をはいた猫)和《动物金银岛》(どうぶつ宝島)的那些厉害的人,就开始发牢骚说”我好想做那种片啊“。
这期间还被要求做动画检查,把外包到亚洲别的国家的中割回收回来之后检查。因为那个是脑袋和身体分开画然后后期拼在一起这样的卡,所以收到的都是头在空中不动,头身分离身体自己在走动这样的(笑),这种看了特别多。然后就觉得“我是不是差不多该辞职了啊。“,在这个节骨眼上,コクピット的一个平时很善待我们的年轻作监,邀请我和森山去他家里玩一次。去了之后发现有一台中村雅俊代言的叫MACLORD的,当时值40万元的录像机。那种上面可以咔嚓一下打开,然后换频道的那种。那个作监说,”我用这个录了《未来少年柯南》,你们看完回去吧。“看了之后整个人都茅塞顿开,醒悟到自己就是想要做这种。但是待在这里也没有这种作品的工作,于是两个人都打算辞职了。森山在东京movie那边有点门路,邀请他去做新《鲁邦三世》的工作。就在我烦恼”没邀请我啊,我该怎么办呢?“的时候,过去在ムサシ时候的前辈,滨津(守)先生……

小黑:就是之后成为了演出家的滨津先生对吧。

板野:是的。那时候他是ムサシ的动画检查。他很关注我们的工作,觉得我们和别人的思考方法不一样,工作有追求脑子又灵活。他说自己“在参加一个叫高达的,和过去的机器人动画完全不一样的东西。主角是个乖僻的母控,一点不帅气,甚至是个会临阵脱逃的废物。”这个片好像和一直以来的日升系的那种头发很短,特别有活力的傻气主人公,搭配上长发的阴沉男性的那种套路不一样,是讲述在战争中为了生存孩子们也不得不上战场的那种严肃路线的故事。他问我,“我看你经常想太多,应该正好适合这种作品吧,要不要来帮忙做中割?”我立刻就说,“好,我马上来”。然后被告知“现在日升1号工作室没有空的工位了,在有位置之前你就在家里以外包形式工作吧,等空出来位置了就过来。”就这样,我开始在日升工作,森山去了movie系那边,分道扬镳了。
从大概第5话开始参加中割,到12话的时候1号工作室有空位了。安彦(良和)先生在,富野(由悠季)先生也在。在那里画中割的时候,安彦先生对我说,“请把这个layout的二原画出来。”他给我的那卡只有第一张和最后一张原画,中间的部分律表也没有填,“中间的部分由你来画原画试试”这样。一开始画好了拿给安彦先生看,全都被修了。逐渐地就越修越少,告诉我“板野的机械画得还行”,19话的时候还是对着layout在画二原,到了夏亚回来的地方(26话)已经当上原画了。……在那之后就开始作为原画表记了。

小黑:是啊。29话开始就看到名字了。不好意思,您刚才说得太起劲我没能插上话(笑),刚才说的内容里面我还有想具体问问的,在《再见宇宙战舰大和号》里面,被炸飞的身体那段原画里完全没有,是中割阶段自己加的对吧?

板野:是的,原画里就是变成了黑色的剪影熔化了。

小黑:原来如此。

板野:最早是没有带头盔的,针对这点抱怨了之后担当作监的湖川先生就说“啊……这么一说确实”这样的(笑)。

小黑:也就是说在这一部的后半,已经做了接近原画的工作了。

板野:是啊,并不是动起来的原画。

小黑:静止张这样的。

板野:是的。然后,虽然这个说起来很丢人,山本敬礼的地方是我画的中割。结果那个地方就直接穿帮了。

小黑:啊,是这样吗?那个手从座舱罩里穿出来的地方?

板野:是的。明明是在驾驶室里敬礼,(为了做出动作,画面上没出现的部分的)手我也画出来了,用彩色铅笔把线画出来,写了“上色的时候请不要管这一部分”,结果还是被画在赛璐珞板上了。试映会的时候被叫去看,脸都吓白了,哭着和制作说“对不起,我会改好的请返给我修”,对方告诉我“没事的,动检会帮你改掉的”。后面我买了预售券去电影院看,结果还是那样子。

小黑:(笑)。现在的版本里面也还是这个样子的哦。

板野:所以我一直怨恨着当时的那个机械部分的动检,虽然后面在ARTLAND又见到他就是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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