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动漫:《Cyberpunk: Edgerunners》的观看评论:
我们都下意识地把《赛博朋克:边缘跑者》分成前后两部分,前一部分是一个瘦弱、无力、反叛的、依附于母亲或者曼恩团体的青少年大卫,而后一部分则是一个健壮、成熟、领导团队的、在夜之城摸爬滚打的壮年大卫。与大卫的断裂式的转变同时发生的还有露西的转变,她从一位在团队里尽职尽责、自立自强的迷人女性陡然变成一位闭门在家、“恋爱脑”的人妻(欧派也变大了,这也很有象征意义)。我们说,露西在所谓的后半段“存在感堪忧”、“智商下线”,也更怀念那个尚且年轻、尚在“上半段”的露西和大卫,那个初恋情人般工作与做爱(但是没有镜头,扳机社你们怎么回事)的露西与大卫,而不愿意去面对“后半段”中夜之城人物们必然面对的挣扎、轮回与苦难。换句话说,我们更能接受主角们被某个系统、被公共空间接纳。对于大卫来说,这个系统或者公共空间是母亲的家,后来是曼恩的团队;对于露西来说,这个系统或者公共空间是流浪者的营地,之后是夜之城的犯罪团体。而整个夜之城也一个无物的空壳,一个承载他人之梦的地方。田中对大卫喊道:“这个世界你再怎么向上爬,也比不上最低等的公司。”“赛博朋克”也是如此,尽管他们叛经离道,尽管他们努力朋克,他们并不是真正的边缘,而是实际规训于公司。大卫对团队的领导也只是再度陷入漩涡而已,陷入被“收编”的幻境,表演式地反抗。
而我们对两位主角这种返乡式的幻想,这种“重返18岁”的幻想,与赛博精神病的临终狂想别无二致。从曼恩临死的那段演出可以看出,赛博精神病的幻想清晰地贯彻一种回溯性的体验。曼恩在其中看到了初始的、瘦小的、完整的自我,这种回光返照的知觉——在不可承受身体之重时突然变得轻松,目睹最原始的身躯。夜之城最疯狂的人在这个返乡式的幻想中、在某个起点,感受到自己的终点,慨然赴死。这就是赛博精神病的本质——回到并不存在的美好过去,回到不需要在割裂的边缘和虚假的“被收编的”、景观地反抗之间沉沦挣扎的田园牧歌。
只不过抱有相同幻想的我们不会也不能成为赛博疯子,只能在扳机社在最后为我们提供的单薄、狂乱的“废燃感”中燃烧一下干瘪的神经与枯涸的血管罢了,只能在一切结束后和露西一起前往贫瘠的月球,在太阳的炙烤下看见那些传奇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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